好在太子虽然看起来严肃,问话也就止于普通的师承何派,和考试时的几道策论。三人初次面见天颜,表现尚可,不过比之琼林的郁林翡还是差了些许。景诏问完后对三人的官位有了底儿,赏赐后着令人退下。
歌舞奏乐声不知不觉轻了下去,景诏扫视一圈没什么意思。
吉公公按照早拟好的旨意封赏此次运河有功之臣,去了的几乎榜上有名,还剩个沈凛,因失察之罪贬斥西境,有功方还。
孟少巍龙门一跃,升为大理寺卿。
上前谢恩的人挤挤挨挨,挡住了景诏的视线,他心里烦躁却不好表现出来,只能冷着脸一个个应付。
萧夕朝坐在台下,位置偏远,早看不见太子的身影。
他对不远处的庞隽使了眼色,自己要先行离去。
庞隽忙点头。
萧夕朝遂抽身离开宴席,只是这沧澜殿专为宴会而造,九曲八弯的,没人领着根本找不着出路。
还好殿外就有人候着,萧夕朝问完路,一刻也不耽搁的就走了。
里头的路绕来绕去,人声渐稀。
萧夕朝越走越奇怪,眼前是假山高耸,松木间露出精巧的亭台飞檐,悬着一点灯火。
……来的时候好像没有路过?
萧夕朝耐下疑惑,左右看了看,自己是按照宫女指的路走的啊?
他摸索着往前走,想要再找个人仔细问问,却肩膀一痛,被一股大力推到了假山暗处。
萧夕朝第一反应以为是太子故技重施,慌乱中喊了声:“殿下!”
“呵,你喊的是哪位殿下?”
灯火晦暗,萧夕朝看不清来人长相,不过可以肯定绝不是太子。
“你是谁?”萧夕朝右手伤未痊愈,使不上劲儿,他深吸口气,镇定的问道。
“连我也不认识嘛,你跟在太子身边没长进啊。”
那人肆意靠近,气息几乎要喷在萧夕朝脸上。
萧夕朝刚喝了酒,吃了果子,胃里一阵阵的恶心发酸,他寒毛竖起,不知道哪来的力气,一脚蹬出去。
那人为色所迷,一时没防住他,被他踹地后脑勺磕上了石壁,吃痛的嘶了一声。
萧夕朝心跳如雷,□□,他找准出路往外跑,正到灯火下,就让人堵住了。
那人用更大的力气把他甩在假山上,“嘭”的一声,是骨骼撞了在石头上,萧夕朝痛得冷汗直流,然后被人扼住了脸颊,迫使他抬头。
“啧啧,这脸一毁,太子爷看不上了!”那人狞笑道。
多跑两步也不亏,萧夕朝借光看清了他的长相,一双吊起来的眼睛略显凶气,还有下颌上有一道缝合过的伤疤,他听太子闲聊时提起过这个人。
皇帝的侄子,太子最看不上的堂兄,襄河王世子——景贺。
景贺还不知道自己的身份被识破,他自顾自的说:“本世子还是来迟一步啊,没能趁你这脸好的时候,跟你来一段。”
他言语狎昵,手指在萧夕朝脸上揩来揩去。
“呵,我脸好的时候,你敢来吗?”
对太子都不假辞色的萧夕朝,更不可能给他好脸色。
“果然是跟太子久了,说话挺狂啊。”景贺五指收紧,卡在他脖颈,“太子的东西我当然不配争,这不是他丢了,我才捡来尝尝嘛!”
西陵来了个绝色的消息,传遍晔京,东宫迎侧妃的那天,景贺也看见他了,真是个尤物,可惜没等景贺下手,先让太子看上了。
好在太子喜新厌旧的快,才几个月就腻味了,景贺像在看货物一样打量他全身,脸是伤了,留下一道小疤,只要侧过去就不明显,勉强过得去。
谁让容貌生的的确好看,比他找的所有女人加起来都好看,话本里说的天仙大概就这样,五官人偶似的精致,尤其眼睛像两颗掉进水里的琉璃。
“美人啊,没了太子,你可以跟我,我也一样保你在晔京横着走!”
萧夕朝故作惊奇:“哦?太子用剩的,你不介意?”
“其他东西介意,你这样的,多少人用过都不介意。”
萧夕朝又是一阵反胃。
景贺觉得小瑕疵不影响他的兴趣,尤其萧夕朝的欲拒还迎更带感了,他全身的血液都为之一热,脑子上头,对着萧夕朝嘴唇就亲了过去。
“啪”
十分清脆一巴掌。
萧夕朝趁人上头的时候,把手硬拗了出来,景贺一亲芳泽的美梦没做完,兜头先尝了一耳光。
“你不介意我介意,太子不要了你就配吗?”萧夕朝的头颅高昂,手脚被缚竟也不服输。
景贺一下懵了,喝了酒的脑袋阵阵发晕,自己让个兔儿爷打了!
“你找死!”
被激怒的景贺当即手下用力,掐紧了萧夕朝的咽喉,看他刚才嚣张的脸一点点涨红,嘴里再吐不出恼人的话语。
萧夕朝没有力气挣扎了,他脑子一下空白,耳边只能听见呼呼的夜风,和景贺狂妄的笑意。
“你倒是接着嚣张啊,本世子给你脸了,敢跟我动手,也不出去打听打听,太子也得喊我一声哥!”
假山后有脚步疾行而来,景贺尚沉浸在暴虐的快意中,冷不防让人一脚踢了出去,被踢中的肩膀发出一声脆响。
景贺痛得跪地哀嚎,大喊来人救命!
“哪个登徒子在此骚扰他人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