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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8章 学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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郁林翡言语中已经切实的表明了琼林的书院只为世家和有钱人开放,民间说的“十年寒窗苦读”在世家面前就是一场笑话。

萧夕朝从未涉猎朝堂,但他知道寒门入仕面临的就是世家这一道大关,如果不能进入书院,便没了世家的庇护。

日后就算真的能有金榜题名的一天,也少了官场的敲门砖,让他感到不解的是,点出这件事情的人,竟是郁林翡。

他是郁家嫡长孙,将来琼林说一不二的掌权人,有郁家作为后盾,再加上他才名远扬,封侯拜相也是迟早的事。

怎么也不该是他来为寒门鸣不平?

摸不准对方心里想的什么,气氛一时有些凝滞,郁林翡率先开口:“在下虽身在世家,可也想见大周文脉升平,百花齐放,而非我琼林一家独大。”

面前的人是一生金堆玉砌的郁家嫡孙,他少时入京被冠以神童之名,先帝说他是天降英才,将来必定位列三公,国之柱石。

郁林翡与其他世家子弟最不同的地方在于,他的目光却远超过父辈祖辈,看见了天下文学的未来星光熠熠。

“郁家出了林翡公子,实乃三生有幸。”萧夕朝拱手在身前,为郁林翡的胸襟所折服。

郁林翡观他谈吐,也为其出身深感遗憾,两人素未谋面,言语之间却有一见如故之感。

郁林翡年少游学四方,年纪轻轻却早已走过天下许多地方,萧夕朝与他交谈甚是热切,因为那是他最羡慕的人生。

直到相渝抓药回来,二人才发觉在门外站了快一个时辰,萧夕朝听得意犹未尽,这时间过得未免太快了。

相栀接过药麻利的煎好,端去给茂林灌服下,剩下的有意多开了几副,留给这群孩子以后用的上。

她女儿家心细,把方子的用法和被蛇虫鼠蚁咬伤的几种疗法都教给了孩子,又留了几个清毒丸给他们。

屋外天色渐黑,也是时候要离开了。

一群孩子围着郁林翡和相栀,目光中满是不舍。

夏稚也唉声叹气,这天下无不散的宴席,毕竟缘分一场,将来再难相见,他把身上剩下的钱塞进了茂林的床上,也算自己做了一桩善事。

不远处马蹄声越来越近,车轱辘晃悠悠地滚过了山石。

到近前了才发现坐在车外的人竟然是吉公公,萧夕朝跟相渝说话时铁骨铮铮,事到临头了又先退后两步,任夏稚先上前去问发生了什么。

吉公公向夏世子行过礼后,说:“世子这一趟走的可久,殿下忧心世子和公子的安危,特派了老奴来迎接。”

“这样啊,表哥多虑了。”说着,夏稚就准备上吉公公的车。

瞧着正主还没碰面,小主子来坏事儿,吉公公赶紧伸手拦住他。

夏稚:?

“老奴这车有些旧了,带不了几个人,殿下怕世子挤挨着才派老奴来,世子还是坐原来的车舒服,老奴便带上夕朝公子好了。”

他声音说的小,也就近边的几个人听见,乍一下好像怠慢了这位西陵质子。

夏稚脚步一顿,他没有听过这样的说辞,心里说不出的古怪,他下意识回头看了萧夕朝。

萧夕朝的目光依旧那样平和,没有丝毫起伏。

夏稚顿时想到了什么,他直成一根筋的脑子在此刻才明白为萧夕朝住在徽玉园,夏稚眼睛瞪大了一圈,心里很不是滋味儿,招呼也没打,扭头去另一辆车。

吉公公回过身对郁林翡说:“郁公子请。”

“劳烦公公了。”

马车带上夏稚和郁林翡,先驶了出去。

孩子们躲在屋里没有出来,漆黑的夜空下只有马车上的两盏灯笼闪着光。

吉公公的态度远超过刚才面对郁林翡的恭敬,他对着萧夕朝施礼,“夕朝公子,殿下在车里等候许久了。”

山脚月色朦胧中,萧夕朝无声望着夏稚他们远去的马车,梦境般自由自在的一天结束了,郁林翡刚才说的北方事迹也只听了一半。

他默然的朝吉公公点头,扶着他的手上了马车。

车里点着天下最名贵的降真香,和散发着微弱光芒的长明灯,灯下是闭目养神的太子。

萧夕朝不知道该不该叫一声殿下,此刻他心绪不宁,加上赶路的原因格外疲惫,于是放轻动作,无声的行了一礼,坐到太子左手边去。

马车动起来离开了山坳,萧夕朝在车上没个支撑的地方,困的左摇右晃,颠簸一下就一激灵。

也不知道吉公公赶的什么马车,一路上踩着石头过去差不多就这样,太子应该是醒着的,只是不想搭理他。

萧夕朝看破不说破,眼看太子今天的心情绝对不好,尽量控制住自己不跟太子有肢体接触。

等到了平缓路段时他才送了一口气,悄悄活动腰背。

没想到车轱辘滚动,碾过了路面的坑洞。

萧夕朝:“……”

绷了一路都白费了,萧夕朝猝不及防的歪倒,他抓住太子的衣袖稳住身形。

薄薄一片布哪里拽的住他一个大活人,还是太子睁眼,反应迅速的按住了他肩膀。

车外的吉公公:“老奴多年没赶过车失职了,殿下恕罪。”

景诏淡淡的说了一句,好好赶你的车,然后回头看装死的萧夕朝,“连马车也坐不稳了。”

一听这话是要发作了,萧夕朝在东宫这些日子也摸通了一些太子的脾气,示弱般的说道:“白天赶的累了。”

“景诏鼻间一声轻哼,嘲讽似的说道:“是跟郁林翡聊累了吧?”

萧夕朝顿时头皮发麻,不知道怎么接下一句话。

“都聊了什么,本宫可还没见你这么开心过。”景诏语气低沉的质问道,在东宫的萧夕朝总是郁郁寡欢,景诏把能给的珍宝全都送给他,他也是兴致缺缺,他以为萧夕朝就是不冷不淡,没有明显情绪的人。

但是刚刚,他跟郁林翡在树下闲谈时,眉梢轻轻扬起,似乎听到了很有趣的事情。

太子很早就来了,他不是听别人禀报,是亲眼看见了那一幕,萧夕朝无从反驳,攥紧了手指:“郁公子说他在这里建了一座小学堂,我从没见过,有些好奇罢了。”

“是嘛?”景诏一点点凑近,好仔细看清他的神色。

萧夕朝有点紧张地闭上眼睛,别开了脸,却感觉到他的手指贴在了自己的眉眼处。

景诏的声音平缓听不出大的波动,他说:“你看,你一到我身边,就像冰刻出来的没有表情。”

远不及树下那个人,瞧着轻快又灵动,景诏明知道他在对别人笑,但还是忍不住的弯了弯嘴角。

“殿下觉得是为什么呢?”

萧夕朝睁开眼,脑袋往后移了移避开太子的触碰,他不知道太子为何会有此一问,难道他答应这一场见不得光的交易后,连喜怒哀乐都要一并交给太子吗?

景诏被他反问激得眼神瞬间变了颜色,手指往前一探,掐住了萧夕朝的下巴:“本宫对你还是纵容太过了。”

萧夕朝说的他心知肚明,但这种事情他不想听,别人就不可以讲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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