春徵奇怪:“你带来的花呢?不准备带回去了,就留在这里了?”
春衍:“我又不会种花,带回去,人家说不定都活不过今天冬天。”
姚黄和她的伙伴好好生活在这里就好了,没必要跟着他回去,她在这里,有伙伴,有快乐,跟着他走,只会无尽地想念。
春徵奇怪:“你不是很喜欢吗?”
春衍望望天,语气平淡:“喜欢也不一定要放在身边。”
春徵:“你想明白了就好。时间也不早了,赶紧上车吧。”
春衍道:“那我先走了。”
春徵转头,嘱咐旁边初九:“好好照顾你家公子,路上警醒一些。”
初九应下:“二公子放心吧。”
然后跟着春衍身后,爬上马车。
车夫轻甩长鞭,马儿吃痛,打个响鼻,蹄子踢踢踏踏,顺着长街往前。
马车里,春衍半靠在车壁上。
初九打个哈欠,看春晚低头不知道在想什么,道:“公子,若实在舍不得那盆花,就再回去拿吧,反正走得不远。”
春衍白他一眼:“瞎说什么?”
初九:“那你怎么闷闷不乐的样子?出来这么久,回去不开心吗?”
春衍叹气:“当然开心。我只是想到,这次就这样回去了,以后还不知道,会不会有机会能再出来呢。”
初九一惊:“那公子你……不会是……想要离家出走吧?”
春衍已经懒得吐槽。
他看初九:“收收你的脑子吧,时间还早,我先睡一觉,等到了路上休息的地方你再叫我。”
初九委委屈屈:“是。”
马车继续向前,没等春衍闭眼,却突然停了下来。
初九掀开车帘:“怎么了?”
春衍也掀开窗帘,往外看去,街道上人来人往,前面的小镇出口设了拒马,出入的人和马车都要被检查。
车夫道:“说是朝廷的人撤到咱们这里来了,为了防止叛军的人混进来捣乱,镇上正戒严呢。”
春衍放下车帘:“那不急,先排着吧。”
初九皱着脸:“这么长的队伍,也不知道要排多久才能轮到我们出去,可别走到半路天就黑了。”
春衍劝他:“好了,好了。天黑就天黑,我都不急。”
初九只得停了嘴。
马车龟速往前,不知多久,忽然听得外面街道人群突然乍开动静:“濮阳王进镇了,闲杂人等速速让开。”
紧接着,是一阵整齐的马蹄声。
春衍睁开眼,掀开车帘往外看去。只见一队人骑着马从镇外方向而来,看着人强马壮,分外有气势。
只为首的却是个女子,在一众男人的衬托之下显得分外娇小,骑在马上却气势惊人,不输身后任何男人。
初九惊讶:“濮阳王竟然是个女子?”
春衍虽一直生活在燕来镇,可家里因有兄长们在,故而对外面的事也有所耳闻。
朝廷皇帝是个好皇帝,开明勤恳,唯一的缺点就是膝下无子。也正因此,才给了有心人可乘之机。
南边反臣以‘皇帝无子,是为天罚’为由,召集一帮奇人异士,公然反朝。又派妖人潜入皇宫,在数位将士保护之下,将皇帝杀害。
濮阳王是皇帝同母胞弟晋王唯一的女儿,封濮阳郡主,因生来巨力,便自幼习武,一直随晋王镇守西域。
皇帝死后,皇位虚悬。
但兄终弟及,晋王自然就成了下一任皇帝。
新皇驻守皇城,濮阳郡主封濮阳王,亲自领兵剿反。
但反贼中奇人异士多,不知他们用的什么法子,造就了一批悍不畏死的奇军,濮阳王军队不敌,只能边打边退,终于在这些天退到了他们这只有几个小镇的山谷里来。
想到这里,春衍叹口气。
只盼仗不要在他们这里面打起来,不然也不知道会有多少人流离失所。
这一队人马很快过去,看方向是往县衙去。春衍收回目光,正想钻回车里,却听旁边有人叫他:“阿衍?”
春衍看过去,惊喜:“大哥?”
春彻轻轻驱马走过来:“我差点忘了,你今天回去。”又看了看排在他们前面的车马,问:“等多久了?”
春衍:“也没多久,大哥怎么在濮阳王进城的队伍里?”
“说来话长。”春彻摇摇头,朝车夫招招手,“在这里等不知道要等多久,你们先跟我过来。”
马车拐了个弯,从排队的队伍里出去,跟着春彻往回走。
七拐八拐,走了几个巷子,就到达另一个出口,这边守着的人比那边出口少些,为首的一见春彻,笑着招呼:“老大要出城去啊?”
春彻摇摇头:“什么老大?以为还在街上混呢。”又指了指旁边马车:“这是我弟弟,探亲回家,这边人少。”
又让春衍从马车里探头出来,露脸给人看看:“要查外来人,守在这里的虽都是我的弟兄,但也不能让他们不好做。”
春衍便掀开车帘。两人是兄弟,到底有几分相似。
守在出口的人看过一眼就挥挥手:“不愧是老大的弟弟,这长得可真俊。”
春彻作势要打,这人求饶两声,飞快贴墙蹿走。
将人送到出口外,春彻就不再往前,只嘱咐春衍:“路上小心,若遇到什么怪事也不必慌张,我这两日不回家。你跟爹娘和你大嫂说一声,叫他们不必担心。”
说罢,打马欲去。
春衍连忙叫住:“大哥——”
春彻勒马回头:“怎么?”
“你……”春衍掐掐掌心,“你注意安全,一切小心。”
春彻展颜,“放心。”